目前分類:生活雜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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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耳洞這件事,對我而言可以用「茲事體大」來形容。長這麼大,從來未曾在身上鑽洞穿孔的,所謂「身體法膚受之父母」,所以我也當個嚴謹的乖小孩。然後「戴耳環」這件事卻在長大成少女後開始在心中發芽。為了穿耳洞這件事,居然諮商過眾人的意見,有媽媽、有阿姨、有阿嬤、有同學、有算命仙,就差沒到廟裡去執杯問神了。也許有點誇張啦,但是,穿耳洞這件事說真的對我而言,真的非同小可。

今生生為女兒身的我,對於社會現象的諸多不公平現象,常打抱不平。可惜,在亞洲這種「重男輕女」的社會下,身為女兒身還真有身為女兒身的麻煩。所以,從小我就打定主意,下輩子投胎一定要張大眼,當個「帶把」的男兒身。也許你會問我,怎麼這麼討厭當女生?答案請參考我高中時寫過的一篇小說,那說明了我對身為女兒身的悲哀。

記得一部國片「油麻菜仔」嗎?李宗盛還為這部電影寫了一首同名曲,由蔡琴主唱。「女人的命運就好像油麻菜。」電影演出的年代是在台灣新舊交替的時代,在那個年代裡,剛剛甦醒的女性意識抬頭,想反抗舊體制卻又沒有勇氣,往往在兩種矛盾的心境裡反覆掙扎,轉折。小時候,我依稀記得看過這部電影,但卻沒有太深的感受,當時「涉世未深」啊!等到年紀稍長,再看這部電影時,竟有種無以名狀的無奈感。雖說,現代女性,獨立又自主,沒有上一時代的包袱,也不像下一代的輕浮,卻仍在新舊間轉折。

所以,我的男兒夢還未做完。因為,在我的小小腦袋裡,總覺得只有身為男兒身才能完成許多志業,甚至沒有社會輿論的壓力,甚至有更多實現夢想的可能性。也許這樣說會有很多女權運動者群情抗議,但是,身為一個長在台灣的亞洲女生,我深深覺得亞洲社會對待女性的種種是不公平的,從工作、婚姻、法律等對女性都有許多不公平條款,在此就不贅述。

那麼「穿耳洞」與男兒身、女兒身有什麼關係呢?根據台灣的民俗講法,「穿耳洞下輩子還要當女人」。嗚~就因為這樣,所以我堅持了30年讓耳根子毫髮未傷。因為,我下輩子想當男生。

可是,偏偏我今生身為女兒身,又偏偏生在一個最愛美的星座:「天秤座」。所以凡美麗皆逃不過我的法眼。女生嘛~都愛漂亮,舉凡穿的、戴的總要細數,行頭一樣也少不了。戴耳環也成了愛美的選項之一,可是漂亮的耳環幾乎都是插針式的,沒有耳洞的我,只能「望環嘆息」。

我就這樣ㄍ一ㄥ了30個年頭。

為什麼突然想要去穿耳洞?下輩子不想當男生啦?

也許,你一定會想這樣問我吧。

基本上,活到這個年紀,我對「下輩子要當男生」這個想法始終沒變過,但是,我還是認清事實,這輩子「我是女生」。誰知道下輩子地球還在不在這個宇宙裡,所以我決定給自己認清事實的機會。

不過,重點是前一陣子在百貨公司專櫃看到好多好漂亮的耳環,從以前就一直想戴那樣的耳環,可是就是沒「洞」,那就門兒也沒有。所以,有一天,我突然就有了勇氣,長這麼大,我沒為自己決定過什麼「大事」,決定要從「穿耳洞」開始「轉大人」。(我像來是個聽話的孩子,能體恤父母心意,就算他們嘴巴不說,我也知道他們的意向,因此從小大到,我幾乎照著他們希望的模式走人生的路。)

說了這麼多引子,其實下面才是要進到重點:「穿耳洞」。

一般人大概覺得「穿耳洞」不過就是在路邊攤買副耳環,然後請小姐直接打洞就穿好了。但是許多謠傳都說路邊穿的比較容易感染、發炎、又危險,各種危言聳聽都有,所以在「某些方面」有「潔癖」的我,乖乖的聽了朋友的話,到「醫院」穿耳洞。

嘿~事情來了。找遍各大醫院就是沒有「穿耳洞」這項檢驗項目,基本上這不是病,也不是整型,那到底要掛哪一科呢?朋友說要掛「整型外科」。哈~「穿耳洞」居然要動用到「整型外科」,所以呢,我就這樣到了某醫院的整型外科掛號。

接下來的場面就更好玩了。話說我對某醫院的各院分部實在不甚了解,於是跑到一樓櫃檯想要問整型外科在哪?好死不死這天晚上眼科門診的人超多,一堆老人圍著櫃檯小姐,又是拿藥又是掛號的,我很膽怯的站在這群人後面,遲疑著到底要不要上前問路。

「小姐,掛號還是拿藥?」一位眼尖的護士小姐發現了我。

「ㄜ…ㄜ…」我抖了一下身子,半晌ㄜ不出一句話。(就問個整型外科在幾樓有那麼困難嗎?)

「請問…整型外科在幾樓?」講到整型外科這四個字的時候還特別縮小音量。

「什麼?什麼整型?」護士小姐提高分貝,又加重整型兩個字。

果然如我所預料,所有擋在前面那群掛號領藥的老人們全都把目光掃到我身上來,哎~這下丟臉丟大了。

其實我雖不是長的美若天仙,但還不至於要用整型來挽救青春,不過,不管了,豁出去了,我就再大聲一點的問:「整型外科在幾樓?」「在8樓」老伯伯與老太太們果然有開始搖頭的,我只好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往我的目的地前進。

上了8樓,掛了號,護士請我到個人區的沙發上稍坐片刻。此時的我,已經開始緊張到額頭冒汗。(其實我是個緊張大師,別看我面不改色,事實上心裡應該已經ㄘㄨㄚ到不行。)我隨手翻著我帶在身邊的書,但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然後護士小姐走過來,請我把自己帶來的那副K金耳環交給她。她說要先幫我泡藥水作消毒處理。哇~還真專業呀。

護士小姐才剛走,醫生穿著綠色手術衣接著出現在我的眼前。當時我心裡想,我只是要穿個耳洞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麼正式嗎?醫生的口罩垂在一邊的耳垂上,然後對我說:「可以進診療室了。」

當我進到診療室後,看到一張像手術檯般的床,心想:「不會等下叫我躺那吧?」果然不出我所料,護士小姐走出來還帶著針筒,然後對著我說:「鞋子脫掉,躺到床上去。」

「啊?」不過就穿個耳洞,有必要搞得像要動整型手術一樣嗎?我張口結舌,動作遲緩的跺步到診療床邊,邊脫鞋子時還邊想,不是坐著穿洞就好了嗎?而且為什麼要拿針筒出來,難不成要打針呀?

果真被我料到,平躺後,醫生說要打5cc.的麻醉針。我的天啊!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打針,居然自找罪受,為了穿個耳洞,我還得耳肉挨針,哎~既來之則安之,人都已經在診療檯上了,也逃不了。

還好,耳朵部分痛覺神精大概分部的不多吧,所以針打起來也不太痛。接下來的狀況就是看著醫生與護士們那著細細長長的棒子與槌子,像在鑽木取火一般,在我耳肉上又鑽又槌的。而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大約歷時10分鐘兩耳就全部都穿完了。

走出診療室,我在鏡子裡,一下側左臉,一下側右臉,滿意的看著我剛「鑽」完的兩個耳洞。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戴上如尼泊爾式那種大大垂掛式的耳環囉!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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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06 Tue 2007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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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我寫不出稿子,早早躺上床睡覺,結果翻了一個鐘頭,我放棄了,索性爬起身,開了燈,走進零亂的書房,發呆。

在書架上東翻翻,西摸摸,找到以前高中時的校刊,上面寫著「家齊青年」(簡稱家青),還被我珍惜的包著透明書套,保存的效果相當良好。我拿起家青,胡亂的翻著,想起17歲的慘綠少年。

這一期家齊青年會被我如此珍藏是因為,我參加學校的文學比賽,得了全校小說組第一名、散文組第三名。

那是我第一次實現我人生裡對寫小說的狂熱。

我記得我從國中開始就會自己拿稿子寫故事,甚至連在上課時都不專心上課,還偷寫小說,被國文導師發現叫到辦公室訓話。

「我知道你對文學有興趣,你先把高中、大學考好,以後有得是時間寫。」我記得我的國文老師是這麼對我說的。

當然,我還是我行我素,依然在課堂上繼續寫我的小說。

我還記得我自己到書店買得第一本書是當時希代出版社為苦苓出版的「考試過一生」。那時我只是個國一的學生,因為唸私立國中的關係,加上我那種「乖乖牌」的個性,課業壓力特別重。苦苓的那本小說簡直就是我當時的宣言寫照,我將之奉為救贖的聖旨。


從那個時候起,書不離身,到現在我出門身邊一定還是裹著書,朋友都說我是「書奴」。

再回去看當年得冠軍的那篇小說,寫得不是愛情,而是寫一個「重男輕女」的時代故事。寫得是大陸一胎化政策下,因中國人重男輕女,使得九個女兒命喪黃泉,只留下一名獨子的悲慘時代劇。

我也忘了當時為何我對性別議題有如此大的感慨,只知道很小的時候我在日記裡寫著:「下輩子我要當男生。」

也許因為這句話,讓我忍了三十年不穿耳洞。(有興趣的人可以接著看另一篇「打洞記」)

回首17歲時的作品,我居然有一顆那麼早熟的心。那樣的敘事結構,我居然很難再找回來,這十多年來,我到底失去了多少東西?我認真好好考高中、考大學,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圓我當年的夢嗎?

我很懷疑。

當年對寫作的熱情,會不會到如今只變成吐文字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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