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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y & Bird <Lady & Bird>

山上的風有些大,落下得雨此時顯得有些不甘不願,紛飛的細絲在風中亂舞,容易打散人的思緒。

整個城市,此時離你很遠了,在山的一角,烏雲密布的天空將大多數的燈火遮蔽,摩天高樓反而不見平日之炫麗,留下低矮的燈火在雲霧中閃耀光點。

蜿蜒的山路,在漆黑中顯得詭異,過度茂密的樹林,暗影中生枝芽,映在山壁隨風搖晃,風如果再大一點,就可以看見落葉紛紛,在這淒風殘雨中略顯遺世的蒼茫。

搖下車窗,讓風灌進車內,在城市裡裝點好的那些堅強全都在這刻瓦解,以為用淡然面對的一切原來都只是欺騙自己的一種虛張聲勢。Lady & Bird的Suicide is painless響起,再也不想偽裝的你,臨風嘶吼,這裡不是山谷,聽不到吶喊的迴音,只有空蕩的引擎聲回應你。

就像生命中很多你以為可以跨越的,都跨越了,可是,到頭來,卻還是只剩下自己面對一個空無回應的山谷,和滿腔的無奈。

死沒什麼了不起,能夠面對痛苦不死的活著,你說:「這比死需要更大的勇氣。」

太悲,我不願意回應,就像我從來不敢在很早有霧的清晨聽Lady & Bird的歌一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聽的,我太容易感動,老實說,我是個不太稱職的觀眾,不能冷眼旁觀,卻是個很熱情的影迷,總是入戲太深。你總笑我傻,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以為自己的這種天真可以很「稀有」的被保存下來。

你總是質疑上帝救贖世人的意義,所以你常帶著絕望走進角落裡,自怨自艾,寧願迷失靈魂,在自甘墮落的世界裡虛無著快樂。以前我總笑你,SMASHING PUMPKINS的邪氣最適合你,你也總是歪著嘴斜斜的輕笑了幾聲。

所以我說Lady & Bird不適合你,太純情了。

Lady & Bird的甜蜜與頹廢從來就不是你該有的風格,你是屬於狂放不羈的SMASHING PUMPKINS,怎麼會在這時候愛上Lady & Bird?

你說,小女孩與鳥的那段對話,是你聽過這個世界上最冷、最孤獨的一首歌。

我同意。所以我不敢聽。

因為,我第一次聽到吉他的前奏時,我就了解了,童音般的小鳥與少女對話時,你感受到那種單純到不行的寂寞,不帶有任何一點矯情,仿佛他們被困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古井裡,只能抬頭望著偶爾出現的天光,想像外面無限美好的世界,可是卻明白再怎麼用盡力氣也不可能爬出這個深淵,所以很安靜與乖巧的待在寂靜與漆黑之中。

你說,瘋狂過後,就是這種感受。

雨沒有停,灑進車內的是你壓抑許久的憂鬱,以一種哀悼的方式充溢在我們之間,時間就停在兩端,既非過去也非未來,但你卻說也不是現在,你要抽離掉所有垂手可得的感覺,只為了輕輕感動的顫慄。

在Lady & Bird的歌聲裡,時間會被凝結。

PS. Lady & Bird是由Keren Ann和冰島Trip-Hop樂團Bang Gang主唱Bradi Johannsson共同創作的一張同名專輯。其實,Lady就是Keren Ann,Bird是Bradi Johannsson。Keren Ann是個很特別的女子,她以Keren Ann的名義出過好幾張個人專輯,有人認為她的音樂有濃厚的Suzanne Vega民謠風,再帶著Beth Orten那種電氣傷感,加上些許Portishead的頹廢鬼魅。

Lady & Bird官方網站:http://www.labels.tm.fr/fr/artiste.asp?artiste=LA01B

**音樂處方簽:只能給不想自殺的人聽,否則這張音樂太危險了,應該被生命線急救中心列為「管制品」。還有不知道什麼是被關在古井裡的滋味的人適用,嚐嚐七夜怪談曾子在古井裡的那種孤寂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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