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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5點37分,美國,西雅圖Bellevue,Hyatt。
天空下起大雪,世界早已迷濛一片。
我裹著厚重的冬天大衣,獨自穿越車水馬龍的街道。下了大雪的Bellevue,交通和台北一樣打結,車燈一列列排成如燈籠般的擁擠。

我把手伸向漆黑的天空,抬頭望向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看見雪就這樣從黑暗中飄下來,黑夜好像魔術師把白雪無中生有的撒落。

冷。
然後,

我醒在西雅圖的凌晨3點08分。
iPod正播著Badly Drawn Boy(塗鴉男孩)的《Born In UK》。

漆黑的房間只剩書桌上的那盞桌燈是我無意間睡著忘了關的亮度,諾大的房間裡,有兩張大雙人窗,分立在書桌的兩旁,我習慣性挑了靠落地窗的那幢睡。飯店裡的暖氣熱烘烘的,落地窗外卻飄著紛飛的白雪,一個冰冷、一個溫熱,一道玻璃隔開兩種溫度。

正如主流音樂與獨立唱片,兩種截然不同的音樂情結。堅持作品的獨特性與符合主流市場的大眾性,總是讓創作者很掙扎,我隔著玻璃窗想著,「那是兩個世界啊。」

很早的時候,我就開始聽Badly Drawn Boy的歌,從2000年他發行第一張專輯《The Hour Of Bewilderness》開始。他的音樂充滿矛盾,和我的情緒某些時候頗為穩合。他發行第一張個人專輯的時候,正值30歲,一個男孩準備進入男人的階段,男人也許和女人一樣,在面對人生三十大關,總有些內心的衝突爆發。

我總是趕不及買完他所有的作品,本名叫Damon Gough的Badly Drawn Boy,在2006年光輝燦爛的10月,發行了他棄獨立音樂(Indies)而轉向主流市場(投效EMI唱片公司)的最新專輯《Born In UK》。不可諱言,新專輯是張容易聽的音樂,像Nothing’s Gonna Change Your Mind就有濃厚Billy Joey的鋼琴感。可是,我偏愛的那種有點艱澀、卻又自然流露、甚至帶點輕快瀟灑的自我,有時卻又呈現出難懂的苦痛情感,在這張《Born In UK》裡,不見了。

雖然殘存著一點點那種理想性的氣味,可是怎麼樣都找不回2004年他在獨立廠牌Twisted Nerve品牌下所灌錄的最後一張《One Plus One Is One》的那種感覺。

我旋轉著iPod的轉盤,把音樂調回《The Hour Of Bewilderness》這張專輯,按下了Magic In The Air這首歌,鋼琴聲就響起。此時,從飯店9樓層的高度望出去,看見午夜裡空曠的馬路上,兩個十字路口上方的紅綠燈仍規律的自我運作著,像是沒有觀眾的舞台,芭蕾舞者獨自在台上舞著,Badly Drawn Boy的歌配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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